小說精華: 鍾無艷其人其事

2016年7月
文／畢珠

香港無線電視（TVB）的「歷史」喜劇《東西宮略》，看了頭幾集的情節，知道又是一套和《西廂記》、《四傑傳》一樣，只取了古人的名字，套入了想像故事的鬧劇。劇情天馬行空，歪曲了歷史的事實；但天花亂墜、笑話連篇，卻又頗能娛樂眾生。因此筆者對其胡亂篡改歷史，不忍加以鞭撻，寧戲稱之為「創意歷史喜劇」，並以本文提供歷史事實，以正視聽。

鍾無艷是戰國時代齊宣王的王后，真實名字叫鍾離春；因她出生於齊國無鹽邑，而被稱為無鹽君。鍾無艷是後世以訛傳訛，產生出來的名字；而她的「情敵」夏迎春，則是子虛烏有的人物。鍾離春的故事，記載於劉向的《列女傳》；信而有徵的歷史小說《東周列國誌》，亦記述了這位優秀婦女的生平，故事與《列女傳》同出一轍，只是文字較為生動而已。

《東周列國誌》第87回說到，齊宣王在戰勝魏國後，自恃強盛，耽於酒色，築雪宮於城內，以備宴樂；闢郊外40里為苑囿，以備狩獵。又崇尚虛談、不修實政；寵信嬖臣、屢諫不聽。

「一日，宣王宴於雪宮，盛陳女樂。忽有一婦人，廣額深目、高鼻結喉；駝背肥項、長指大足；髮若秋草、皮膚如漆；身穿破衣，自外而入。」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賢德醜婦──鍾離春。她文武雙全，因容貌奇醜，年過四十，仍嫁不出去；但她精神豁達、心理健康，知道「天生我才必有用」，從不因姿容缺憾，而自暴自棄。她關心政治、忠誠愛國，看到齊宣王耽於逸樂，便勇敢地來到君王面前，提出她改變齊國命運的「四殆之諫」。她根據當時的國家形勢，鏗鏘有力地指出齊宣王的錯誤（請參《列女傳‧齊鍾離春》）：

「今大王之君國也，西有衡秦之患，南有強楚之讎，外有二國之難。內聚姦臣，眾人不附。春秋四十，壯男不立，不務眾子而務眾婦。尊所好，忽所恃。一旦山陵崩弛，社稷不定，此一殆也。漸台五重，黃金白玉，琅玕籠疏翡翠珠璣，幕絡連飾，萬民罷極，此二殆也。賢者匿於山林，諂諛強於左右，邪偽立於本朝，諫者不得通入，此三殆也。飲酒沈湎，以夜繼晝，女樂俳優，縱橫大笑。外不脩諸侯之禮，內不秉國家之治，此四殆也。故曰殆哉殆哉！」

齊宣王聽了她的諫言，感喟嘆息：「使無鍾離氏之言，寡人不得聞其過也！」

他冊封鍾離春為王后，並使她成為太子嫡母。從此，齊宣王在鍾離春文治武功的輔助下，洗心革面，罷女樂、遠讒臣、親君子，勵圖精治，使國家日趨強盛。可見：

「艷麗是虛假的，美容是虛浮的……才德的婦人誰能得著呢？她的價值遠勝過珍珠。她丈夫心裏倚靠她，必不缺少利益，她一生使丈夫有益無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