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倫樂: 他們成為真正的夫妻

2020年2月     

穎文

有誰做過這個遊戲:將兩手中指向下彎曲、對靠在一起;其他四指指尖相對;然後分別張開並合上大姆指、食指和小姆指;最後,張開無名指。怎麼樣?張不開!人們說,這是因為無名指所代表的是夫妻。也是,無論東方西方,人們豈不都是把婚戒戴在無名指上?
在古希臘,人們將指環戴在左手的無名指,因為醫者認為,唯無名指的血管直通心臟,故稱「愛情之脈(Vena Amoris)」——戒指將雙方的愛情經由左手無名指直通彼此的心。儘管醫學早就推翻了這一古代「科學」,但其衍生的象徵性依舊沿襲至今。
指環原本是印鑒,故在古埃及,交換指環即象徵愛之永恆及無休無止,以致交付出權力與身家。不過,我們也在不少影視劇中看到這樣的情節:明明是已婚者,在某個場合,意外被異性吸引,而偷偷將婚戒摘下藏起來。背叛婚姻,也就從那一刻開始,就算此後再將指環戴上無名指,那愛之結合的意味也已無存。
但是,愛情永存、婚姻永固,確曾是從愛開始之情侶的初衷,因而在親友面前立誓:無論健康或是病弱,無論富裕或是貧窮,都一心愛他/她,尊重他/她,安慰他/她,幫助他/她;信仰上帝的人,還會加上「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」。只是一如保羅所說:立志為善由得我,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!一旦真正面臨困境,嚴重病弱、極度貧窮,甚至各樣誘惑,承諾就變成了飄在水中的浮萍,再無定力。
日本漫畫家細川貂貂結婚後不久,丈夫望月昭就罹患了抑鬱症。夫妻倆的真實經歷,改編成影片《丈夫得了抑鬱症》。男主人公高崎幹男在網絡公司上班;妻子小晴是不賣座的漫畫家,做家庭主婦;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高崎在工作壓力下漸漸失衡,甚至企圖自殺,被診斷患了抑鬱症!
人們將抑鬱症比做心靈的感冒,雖有藥物控制病情,但每人病況不同,就算治療順利也需要一載半年,而很多人更需終生與之搏鬥。為使丈夫恢復健康,小晴迫使高崎辭職,小倆口兒頓失生活來源。不僅如此,患病的高崎變得格外敏感。一次小晴忙著趕畫稿,對在旁的高崎發了火,沒想到他默默走進浴室,在浴缸裡任由冷水澆不算,還要用毛巾了結生命!
小晴從此學習更加貼心、耐心。她記得自己作漫畫夢時,是高崎肯定和鼓勵說:「你專心畫漫畫吧,我來養活你。」她也知道即使飽受病痛折磨,高崎仍每天在日記裡寫著「小晴」。她堅信夫婦同心的力量——再黑的夜都會迎來黎明,就算晴空突然轉陰,也遠比黑夜來得明亮。為使高崎放鬆身心,她和他一起在榻榻米上滾來滾去……
夫妻,是上帝所造的第一對人際關係,卻也最難搞定,因為愛從來都不是單行線。好在小晴不離不棄,和高崎相互攙扶,終於盼到曙光。在結婚紀念日,他們一起回到舉行婚禮的教堂,重讀結婚誓言。高崎感激小晴付出的一切,而小晴看著他感慨:我終於認識到了,就像這誓詞一般,我們成為真正的夫妻。當我們在愛情中用心對待另一半,共同面對人生種種,所收穫的就不僅僅有苦澀,更有真正暖人肺腑的愛。
生活,從來都晴雲交替,不會永遠順風順水。影片中,古董店老人的一番話別有意境:一個瓶子即使沒有那麼名貴、精緻,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來歷,但它能經歷幾百年的風霜雨雪,還完好無損地呈現在世人面前,這本身就是一種價值啊……婚姻又何嘗不是如此?相守,就是最長情的告白:歷盡劫難,仍能執子之手、與子偕老,該是人生中多麼傳奇的浪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