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精華: 巴黎聖母院

2015年3月
文／畢珠

法國大文豪雨果(Victor Marie Hugo,1802~1885)的《悲慘世界(Les Misérables)》，道出了聖徒愛心的感染力，能使罪犯改過自新，成為慈善為懷的良好公民；他譏諷了法律的無情，認為「最高的法律是人的良心」。但他的處女作《巴黎聖母院(Notre Dame De Paris)》，卻藉著副主教克洛德對吉卜賽女郎的畸戀，對西方宗教的偽善及禁慾主義，作了嚴厲的鞭撻。這兩部偉大的文學作品，對宗教的評價有著天淵之別，到底宗教是真善美還是偽善？

作者藉著強烈的對比，讓人明白真正的聖徒是以心靈和誠實效法基督的榜樣，他們的善行是由內而外散發的馨香。相反，教條主義的宗教行為，只像包裝著醜惡心靈的華麗外衣，暗暗透出腐朽的氣味。

雨果出生於法國東部的貝藏松，父親是拿破倫手下的一名將軍。雨果從小多才多藝，17歲時獲得「百花詩賽」第一名；終生從事文學創作，是法國浪漫主義的文學先驅。他善於以襯托的手法，來突顯人物的特色。在《巴黎聖母院》第一卷第五回的《卡西莫多》，他以胡鬧節選舉胡鬧王的方式，來讓人明白「鐘樓駝俠」卡西莫多到底有多醜：「參賽者扮盡醜怪鬼臉，逗得眾人狂歡大樂、喝采不絕！」但卡西莫多一出現，就令所有的人「甘拜下風、人人佩服」，馬上被選為胡鬧王。他又讓這「天下第一醜男」，具有高尚的人格、真摯的愛情，藉著鮮明的對比，告訴人們「擁有一顆純潔、善良的心，才是真正的美麗。」

吉卜賽女郎愛斯美拉達是美善的化身，她到底有多美？第一卷第六回雖題名為《愛斯美拉達》，但她在全章書中都沒有出現，作者從描述一位學生呼叫：「愛斯美拉達！廣場上是愛斯美拉達」開始，然後「如同施了魔法一樣」，眾人如潮水般湧向巴黎聖母院的廣場……愛斯美拉達的魅力的確無法抵擋！

卡西莫多與愛斯美拉達從哪裏而來？他們傳奇的身世，從三位邊走邊閒聊的女士透露出來。美麗的良家少女雛菊，因貧窮及思想幼稚而淪為妓女，「沒有人真正愛她」的雛菊，天天向上帝祈求，盼望生一個孩子。18歲那年，她生了個像天使一樣美麗的女兒，她以全身心來愛她，把一切纏頭所得都用在女兒身上，讓「那小女孩身上的綢緞刺纗精品，比正宗的公主還多還強。」

但這雛菊看得比生命還寶貴的女兒，卻因她一次無知的行為：帶女兒去給流浪的埃及婦人看掌紋，而被埃及人偷走了。留在嬰兒床上的是一隻她為女兒親手製造、手工精美絕倫的粉紅色小纗鞋。而在她房子裏面，卻多了一個奇醜無比、獨眼駝背的「小妖怪」。雛菊拋棄了「小妖怪」然後失縱；克洛德因憐憫而成了「小妖怪」的養父。人心是善惡交纏的，心存憐恤的副主教，卻同時可以是情慾泛濫、心狠手辣的大惡人。每個人都既善且惡，撫心自問，誰的心裡沒有善惡之爭？雛菊在15年後，憑著那雙粉紅色的小纗鞋，與女兒愛斯美拉達相認，卻想不到因自己對異族人的仇恨，而把親生女兒推上絞刑臺；「仇恨」，才真正是殺人不眨眼的利刃！

《巴黎聖母院》是部諭意深刻的巨著，作者創作《巴黎聖母院》，還有一個特別的理由，就是基於對歷史建築的保護。也許是因為雨果的提醒，巍峨壯麗的巴黎聖母院，至今還能屹立在賽納河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