專題: (社論) 陪伴病者走最後一程

2015年6月
文／林奇恩教授

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談及死亡，因給人絕望、無助和彷徨的感覺。然而，「死亡」的課題卻又是人生不可避免的。面對末期疾病患者，有時連醫務人員亦感到沮喪、失望。醫學並非萬能，當醫生們對疾病束手無策時亦感到無奈。因此，舒緩醫學(Palliative Medicine)仍有發展的空間。

末期病人常識

末期病人最基本的需要是身體舒適，將所有的痛苦症狀減到最輕，整齊清潔，飲食合適，能活動，有適宜的環境。

末期病人常見的身體症狀：疼痛、噁心、嘔吐、呼吸困難、軟弱、食慾不振、失眠、便秘、腹瀉、咳嗽、水腫、口臭口乾、傷口臭味分泌物、腹脹、腹水、皮膚癢、吞嚥困難、排尿困難、頭暈及意識不清等。由於「疼痛」是很主觀的感覺，沒有任何科學儀器可以測量疼痛，別人也無法感受病人的感覺，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「相信病人真的痛」。

此外，關注他們心靈的需要也很重要，曾經有研究指出，人死前最後悔的五件事：沒有實踐少年時的夢想；開懷大笑不夠多；花費太多時間在賺錢上；沒說多點自己的想法；沒有花足夠時間跟家人或朋友相聚。

扶持末期病人

對末期病人的需要和治療必須從身、心、社群、靈性四方面來考慮。

有些病人害怕成為家人的累贅與負擔、害怕失去自主能力而任人擺佈、害怕孤獨、捨不得及放不下心愛的人；部分末期病人，過去的恩怨情仇一下子湧上心頭，讓他有被淹沒而無法承受的感覺；也有些人會說，「反正都沒得治了，那一切都是白費的」。最重要的是，末期病人始終有「不確定感(uncertainty)」，有人想要「確知(certain)」，有人卻寧願保持「不確定」。其實，死亡本身並不可怕，可怕的是其中所包含的「未知」，但相信上帝的人已沒有那「未知」，因為信徒們都知道這是通向永生的一個過程，而我們亦必會在天堂重遇那些與我們有相同信仰的親友。因此，人到了生命的盡頭，重要的不是如何延長生命，而是思考生命的意義及經歷，並預備自己面對死亡。

死亡應被尊重

《聖經》告訴我們，萬物都是上帝創造的，所有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。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，亦應被重視及尊重；不懂得尊重死亡的人，本身亦不懂得生命的意義。

作為醫者，每當我接觸及診治末期病患時，都會向病人說聲「謝謝」。我感謝病人對我的信任，在其人生的最後一程，相信我並容許我與他同行，共譜這人生最後的樂章。我感謝上帝給予我這服侍病人的差事，並在他們的末程路上給予他們最大的舒緩治療，這一切都是神所賜給我的福分，祂讓我能「與喜樂的人要同樂；與哀哭的人要同哭。」（《羅馬書》十二章15節）

讀者們，死亡是人生必經的路程，但並不是終點。對於信上帝的人來說，死亡是進入永生的一扇門。我經常向我所照顧、信上帝的末期病人說，死亡只是暫時的道別，我們相約在天家重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