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精華: 《項鍊》與《騎馬》

2015年10月
文／畢珠

莫泊桑的警世小說，以《項鍊》最膾炙人口。故事述及一位貪慕虛榮的年輕太太，為了在舞會裡炫耀自己的美麗，而借來一條「鑽石項鍊」。結果為了一夕風光，而吃盡苦頭，賠上了10年的青春和體力；當發現這條項鍊是假貨時，她已變得人老珠黃、形容憔悴。莫泊桑藉此教導人要腳踏實地，不要好高騖遠。他的另一篇小說《騎馬》，與《項鍊》帶出來的訊息互相呼應。

埃克貝爾‧格里勃蘭是位沒落的法國貴族，卻硬要支撐門面；在海軍部任一名小科員，年俸1,500法郎，一家四口生活艱難，卻念念不忘階級觀念。因此面對其他貴族，自慚形穢、藏藏掖掖，生活得既自卑又自傲。他家平日節衣縮食，除了在香榭麗舍大道散散步，或偶然同事送來優待券，到戲院看一兩場歌劇，就別無娛樂可言。

有一次，部裡給了格里勃蘭一件特殊的任務，額外得了300法郎的報酬，他決定帶妻兒到郊外去旅遊。他興緻勃勃地計劃旅程：為妻兒租一輛馬車，為自己租一匹馬……同時炫耀著日久生疏的騎術，幻想著馬上的颯颯英姿。他誇耀地說：

「若能租到一匹難以駕馭的馬，那可太高興了！你們可以看看我多麼會騎馬……要是從布格湼森林回來時，繞過香榭麗舍大道回家，那時節我多麼的神氣，若能遇到部裡的人，不用更多的東西，就憑這一手，就能得到上司的器重。」出遊那天，他們從郊外回來，故意繞香榭麗舍大道而行，馬見人多嘈雜、狂性大發，把一位老婦人撞倒。結果，他們要奉養這位狡猾的老婦人一生。貧窮的家庭更貧窮了，不自量力、崇尚虛榮的阿Ｑ精神，剝落了他最後一點的「貴族尊嚴」。

莫泊桑寫警世小說，不是嚴厲地口誅筆伐，而是生動活潑地讓讀者心領神會。如在《項鍊》中，他用了夫妻對比的方法，描繪出甘於淡薄和不滿現實的不同性格。夫妻同時吃飯，丈夫揭開盤蓋，心滿意足地說：「啊！多麼好吃的燉肉，世界上哪有更好的東西！」太太卻想著別人家中的豪門夜宴，因此黯然神傷。《騎馬》則用了漫畫的手法，活畫出格里勃蘭的滑稽形象，讓人一看便知道，他一定會出盡洋相。

這兩個故事的主角，看來都是因「一時失誤」，而遺憾終生。其實，是他們深藏已久的私慾，最終讓他們得到報應。「私慾既懷了胎，就生出罪來；罪既長成，就生出死來。」（《聖經‧雅各書》一章15節）我們應清心自潔、感恩度日；這樣，才不會步他們的後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