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線: (師母手記) 鄰家的竹子

2019年4月

我們家後面的房子,比我們早半年建好。屋主為了保留多一點私隱,就在籬笆旁邊種下了一排竹。他知道竹子會長得很快,就能阻隔彼此的視線。果然,幾年間,竹子就長到三層樓高,有直衝雲霄之勢。從此,我們很難再跟他們打招呼了。每天一覺醒來,放眼出去,就是一牆翠綠。翠竹臨風,搖曳生姿,好不悠然自得,使人心曠神怡。
竹子是中國人所愛,在江南一帶,幾乎每條村都有竹子的身影。詩人墨客更愛與竹為伴,認為竹代表了高貴品質,不與花爭艷,不惹蜂撩蝶。蘇東坡詩中便有: 「寧可食無肉,不可居無竹」之句。可見中國人愛竹之情。澳洲天氣乾燥,不宜種竹,但仍有些中國移民,愛把竹子種在家園,以慰思鄉情懷。
住在後面房子的,是位印度人,但不見他太太,只知他與兒子同住。據後面街的居民說,這印度人不好交往,是個麻煩製造者。鄰舍的孩子說話大聲一點,他就去拍門投訴。有一次向市議會控告他的鄰舍,投訴人家的走火樓梯不合規格,結果花了2,000元修改;有家長趕去接小孩放學,車停得不好,離他的車道近了點,他就叫警察來抄牌……雖是這樣,我還是希望能成為他的好鄰舍。

又愛又恨

後園籬笆旁邊的那一大排竹子,真使我又愛又恨,愛他高風亮節,不屈不撓,傲視同羣,在高空中起舞;恨他的根到處橫生,穿越籬笆偷襲我家後園領土,處處竹筍冒出。初筍易砍,根則難除,使人頭痛不已。不只這樣,一年四季,不停飄下黃葉,把綠綠的草坪完全覆蓋。我特地去買了個吸葉機回來,不管用,還是揮之不去。唯有隔天掃扒落葉,當運動強身,何必仰天長嘆!
一天,竹子終於逼爆了籬笆,幾塊木板倒了下來。好不容易遇到那印度鄰舍,跟他商量維修,他不承認是竹子惹的禍,還叫我先找人維修。價錢同意了,又是我先去付錢,過了很久,他良心發現,才還我一半。過了大半年,竹子再次逼爆木板!長此下去,不是辦法,怎算好呢?

連根清除

我哥哥的後園,也種了一大排竹子,一年前,他被鄰舍投訴,市議會派員調查,並下令要連根清除。原來兩年多前,雪梨坎特伯理(Canterbury)市議會已經下令禁止所有種類的竹子種植,因為竹子的根破壞力強,有些可蔓延300米,能穿越圍牆、園子、房子根基,甚是可怕。我不想去市議會投訴他,希望說服他把竹子除掉,他說費用太貴了,負擔不起。我再提議找朋友來免費幫他砍竹,但一定要他在場幫助,並處理垃圾。他推說自己快到七十,無能為力。 「那你的兒子呢?他年輕力壯,可以幫忙吧?」「我兒子患花粉症,不適宜在場。」算了,建議收回。我唯有把這件事求告上帝,給我解決。上帝真的出手!沒多久,他給我微信,說願意把竹子連根清除,他希望我給他一點金錢支持。我沒有立刻回信,禱告了兩三天,我告訴他:「論理,這是你家的竹子,我丈夫不肯出錢;講情,你是我的鄰舍,我願儲零用錢支持。」幾天之後,砍樹聲響起,竹子應聲倒地,一枝一枝墜落!像天開了,藍天、白雲和陽光,毫無隔阻地呈現眼前。那份喜悅與雀躍,無法形容。跪在窗邊,湧出向上帝的讚美與感謝:
「耶和華的名是應當稱頌的,從今時直到永遠。從日出之地到日落之處,耶和華的名是應當讚美的。」「 我們要來感謝祂,用詩歌向祂歡呼。因耶和華為大神,為大王,超乎萬神之上。」(《詩篇》一百一十三篇2-3節 ;九十五篇2-3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