專題: 人生三慢

2017年8月
江河

「慢走!」上午到銀行繳付信用卡費,事情辦完之後,會講普通話的櫃台職員說。當我從銀行的自動門走出來、前往取車時,心裡仍在啄磨著這句似乎在澳洲不常用的告辭語。比起「See you next time」所表達的期待——下次再見,以及「Have a nice day」裡的一番祝願——有個好日子,「慢走」或許包含了更多關懷的意思。「慢走」,使步履更加穩健,不容易跌倒。在人生的旅途上,穩步慢行,終能走完全程,達到目標;勝過魯莽奔跑,傷筋動骨,中途離場。

「慢慢開!」自從三年前,女兒考到車牌,每次她開車出門,總要叮嚀她。她的一個大學同學,幾個月前開車追尾,撞上前面一輛卡車,自己的車頭嚴重損毀,幸好沒有傷到人。我說:「為什麼開那麼快呢?」「記住!永遠與前面的車輛保持足夠距離。」「在道路上,你的首要準則是安全。」「你早五分鐘或者晚五分鐘抵達目的地,有什麼區別呢?可是一旦發生事故,就不是五分鐘能解決的事情了。」這些話,雖是對女兒說的。回頭一想,倒像是給予自己的警醒——是啊!慢慢開,沿著慢道行駛,悠著點,就不致於太緊張了。

「你們慢用!」中國人在一起吃飯,若有人先離席,一般都會這麼說。「慢用」的好處,首先可避免被食物噎到;其次可細心品嚐食物的美味。比起狼吞虎嚥來,「慢用」的吃相也文雅得多。尤其在餐桌上,若有長輩或者重要人物在的話,「慢用」更是得體的禮貌。

寫到這裡,突然想起雅各勸勉信徒的一句話:「你們各人要快快地聽,慢慢地說,慢慢地動怒。」(參《雅各書》一章19節)人生的智慧,很多時候就藴藏在「快聽」、「慢說」和「慢怒」中。而中國人的「慢用」,也是不能忽視的。

人生三慢:「慢走」、「慢開」、「慢用」,對我這樣慢節奏的人,當然十分受用,但不知讀者朋友覺得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