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7月   

宗琦

讀完沈從文的小說《邊城》，翠翠那單純、率真、活潑又不失少女細膩心思的形象久久盤旋在腦際，揮之不去。心裡驚愕，原來世上可以有這樣清明、純粹的靈魂，原來文字可以這樣妥貼地把人物寫得穿透紙背，從書裡走出來，活脫脫地站在你面前；把場景寫得令人身臨其境，仿佛能呼吸到大山裡清冽的空氣，聞見溪邊的水聲，渡口對岸的呼喚聲，還有遠處縹緲的款款情歌……

邊城小鎮人家

故事發生在20世紀30年代，川湘交界的邊城小鎮茶峒，大山、小溪、白塔、渡口，一條渡船、一隻黃狗，一個老船夫和他的外孫女，十四、五歲的船家姑娘——翠翠，還有船總的兒子天保和儺送兄弟倆。小說就這樣，如同一幅充滿湘西鄉土氣息的長卷，以簡潔樸素、不溫不火的筆觸，極有韻致地慢慢展開了。

哀傷愛情故事

小說講述了一個關於愛的故事，在那個年代，在民風淳樸的邊城，渡船人的生活艱苦，幾近原始，但老船夫和翠翠祖孫倆過著雖有些寂寞，卻簡單而快樂的日子。隨著翠翠的初長成，她的婚事成了老船夫的心事。小鎮上富裕人家船總的兩個兒子，天保和儺送兄弟倆，同時愛上了美麗純真的翠翠。哥哥天保因愛自己的兄弟，不忍與其爭競，主動放棄追求翠翠的機會，隨船工作，不幸遇難。

弟弟儺送與翠翠彼此相愛，卻因天保的離去而內疚，無法釋懷。儺送選擇遠走他鄉，離開傷心之地。老船夫不久在雷雨交加的夜晚離世，未能實現安頓好翠翠的終身大事的願望。最後，只剩下翠翠孤身一人，仍得把撐船的日子一天天過下去……小說留下一個開放的結尾：「這個人（指儺送）也許永遠不回來了，也許『明天』回來！」

小說中的人物個個都有愛，似乎個個都沒錯，卻造成了這樣凄涼的結局，令人惋惜、哀傷和無奈……

濃鬱湘西氣息

作者的文筆簡潔直白，字裡行間帶著濃鬱的湘西氣息，足見其生活的底蘊。往往寥寥數筆，將人物傳神地勾畫出來，比如描寫翠翠「在風日裡長養著，把皮膚變得黑黑的，觸目為青山綠水，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。」 文字有時極簡到如「兩年日子過去了。」有時卻不惜筆墨，細緻地描述一個十四、五歲的姑娘家懵懵懂懂的小心思。繁簡有致，恰到好處，使人物個性豐滿，躍然紙上。

成為孩子樣式

翠翠的純粹，讓我聯想到《聖經》中記述的，門徒問耶穌：天國裡誰是最大的？耶穌說：「我實在告訴你們，你們若不回轉，變成小孩子的樣式，斷不得進天國」（《馬太福音》十八章3節）

在21世紀的今天，我們其實很少有可能像翠翠那樣生活在山清水秀的環境中，那種清靜無憂的生活大概已成了現代人難以企及的夢想生活。人們在大城市裡辛苦打拼，被學業、事業和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。利益驅使的商業廣告鋪天蓋地，激發人的購物慾、佔有慾，惹動人的缺乏感，讓人把各種並不必須的產品看成是自己必須擁有的，小到護膚品、咖啡機，大到車子、房子。於是人們不斷地努力，漸漸擁有更多看得見的東西，可是同時也失去了一些看不見的東西，因為靈魂被商業社會污染了。人們付出的代價可能恰恰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，比如與家人團聚的時間，身心放鬆的愉悅心情，內心的平靜、誠實和良善，或者是健康。人們不再有能力享受像翠翠那樣簡單而純粹的快樂，比如欣賞一朵花、一片樹葉的樂趣。

親愛的讀者朋友，上帝喜悅我們成為小孩子的樣式，單純地信靠祂，因為祂愛我們，祂不但捨了自己的愛子來拯救我們，祂還要給我們天國的寶藏。你願不願意，如同小孩子信任自己的父親那樣，把手交在神的恩手中，讓祂潔淨你的靈魂，帶領你回歸？願神祝福你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