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2月
專題策劃及撰稿：許先施、易慶初、漢兒、林碧嬌、Diane Zeng、Caleb Wong、周振成
圖：James Ng（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）
「分離是失落的，人要在關係裡生活，心理學提到：人需要在親密的人際關係中，感受生活，否則便找不到人生意義。長期兩邊飛會對親密關係打上折扣。」澳洲「人際基建」總監、資深心理輔導師周天馼（Anselm）說。原來他與太太周余慈敏（Helena），也曾經過兩年半的兩地分隔，叫他每次都帶著離愁別緒上機。訪問中途，他拿出了兩封兒女寫給他的「情書」，在旁的Helena觸景傷情，離別一幕重回眼前，那年是1999年……
車上的爸爸Anselm懷著苦澀與思念之情回港，大兒子Mathew與他揮手告別，那年是他們初抵澳洲的第一個暑假。爸爸車子遠去，Mathew收起原來的笑臉，轉身投進媽媽Helena的懷抱，女兒Christina亦然，一家三口抱得緊緊的，哭成淚人……
飛機上，Anselm下定了決心，離別的日子不能持續太久；兩年半後，當家人入籍有了身份後，他們一定要重聚。兩年半後，Helena帶著孩子回港，沿路而來，他們都很堅定地相信，要生活在一起，不容自己與子女再受離別之苦。
奔波兩年半
然而，那兩年半的光景並不易過，Anselm這樣形容每次出門時的心境：「來的時候很渴望 ，走的時候很失落、很難受，還好只有兩年半。」這時候，他打開了Mathew在2001年（移民後翌年）送機時給他的「情信」，信中七歲的Mathew說：「爸爸你要離開我很傷心，你傷心嗎？我們這次在農場玩得很開心，我從未如此這樣開心過。你坐的飛機會墜毀嗎？最好不會。我真希望你能待久一點。沒有我們在身旁，你在香港會安好嗎？掛念我時就戴著這十字架。」飛機上人們都很安靜，但他讀兒子的信時內心卻洶湧膨湃，他想念孩子與妻子，但又不得不接受這段分離的痛苦。他讀女兒寫給他的押韻詩：「要跟爸爸一起坐巴士」，孩子的希望多麼簡單，儘管是乘一程巴士，也在她心中成為幸福的烙印。
追踪大灰狼
因此Helena和Anselm，很努力讓孩子感受這份愛的真實，不曾被地域所阻隔。Anselm常常扮演大灰狼跟孩子玩捉迷藏，當他一年兩次回到澳洲，孩子也會享受這段捉迷藏的親密時光。女兒Christina更對大灰狼情有獨鍾，常常在學校嚷著要跟同學玩。在成長過程中，大灰狼不但活躍在她家的後園，更與她和朋友們渡過了許多個校園的小息。在遊戲裡，她可以重嚐爸爸給她的溫暖。「大灰狼」代表了她成長過程中一段重要的快樂片段。這遊戲一直維持著 ，直到中一那年，當其他女同學都不願奔走，而只顧扮淑女靜坐一旁時，她才失望地不再玩這遊戲。
永恆三劍俠
Anselm說：「對於常常兩地奔波的父親來說，他們容易感覺被抽離，配偶發生何事又不知道，自己有事也未必能找對方傾訴，子女的事又不甚了解，爸爸角色不再吃重，想關心也無從入手。一段圓好的家庭關係就這樣犧牲了。」可幸Anselm一直在孩子心目中份量很重， Helena讓Anselm能有份分享孩子的喜怒哀樂，她每天定下一個時間，鼓勵孩子跟爸爸通電話，讓他們的關係保持密切。Anselm來澳前，Helena又會準備一份玩具清單，讓他可以給孩子帶來驚喜！在夫婦倆的配合下，家庭的關係才鞏固起來。她雀躍地說：「還記得有一年爸爸買了塑膠玩具劍回來，他們玩得樂透了，還拍下了一張三劍合璧的照片。」至今這張照片還過成了膠片，一直放在Anselm車上，保存了十多年。他回想起在香港獨個兒生活不容易，就是孩子給他的這些信和美好回憶，讓他能堅定地保存這個家，不會做錯任何事情傷害孩子的心。
「獨居」考驗人
Anselm承認人是軟弱的，對於獨留在港的丈夫們來說，日子殊不易過。「回到家，就是個空盪盪的屋子。」沒有孩子的歡笑聲，沒有妻子的溫暖，那時候孤獨感特別強烈，特別難受。他說：「獨居最考驗人，因為在無人監察約束下，人有可能會為所欲為，放縱私慾。我家附近有個影音店，平日下班必然經過，但由於店內滿了三級影片，我便刻意選擇走馬路對面的行人道。聖經說：『要逃避少年人的私慾』。人是軟弱的，這些我可以為家庭做到的就要做。」
一份對上帝的敬畏，甘願受祂的約束，幫助他抵擋試探，加上妻子和兒女給他的愛，叫他可以靠著信心捱過那段孤單的日子。「神總有安排的，當一個人寂寞，空間就需要填補，適逢當時教會需要人開荒植堂，我便參與其中；神學院又邀請我教輔導班，日子也較忙。」在旁的Helena也有點感動，說：「我很感謝主！我後來才明白他要面對一個人的孤單、性的誘惑，真的很難受，事前我很少想到這方面，可能我一直只是注意自己的事情。」回想起那段分隔兩地的日子，他們參加了一個恩愛夫婦營，這讓Helena了解到丈夫的需要，讓他們看清彼此的軟弱、感覺，多點理解對方，即使分隔兩地，也能顧全到對方的感覺。
有些移民家庭，一開始希望為下一代提供美好舒適的成長環境，然而當父母兩地分隔，親密感淡薄了，甚至連找話題也感到費力時，子女亦不感激父母對他們的付出；最後心中所渴望的團圓畫面卻變得模糊，甚至可能導致分離收場。Helena說：「過程中一家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拉緊彼此的關係，聖經不贊成夫妻分離，免得有人陷入試探。」基督徒深信婚姻需要聚守在一起，經過生活的點滴、溝通中的耕耘，去建立親密與堅定不移的信任。更加重要的是，當夫婦心中有神的話語，關係將更加鞏固。Helena說：「人會用自己的方法去處理，但總有漏洞；就如聖經《耶利米書》2章13節所說：『因為我的百姓，做了兩件惡事，就是離棄我這活水的泉源，為自己鑿出池子，是破裂不能存水的池子。』人鑿出的水池會有破漏，但若願意遵行神的吩咐，夫婦同心倚靠神的恩典，在關係中努力維繫，則可以是無懈可擊的。」
周天駇(Anselm Chow)，資深心理輔導師，現任澳洲「人際基建」總監，基督教3C關懷輔導中心特約講師，澳洲家庭更新協會特約輔導員，悉尼「同行輔導中心」顧問，美國心理輔導會(ACA)專業會員，擁有20多年心理輔導和訓練經驗。
後記：
Anselm與Helena在十多年前，就是透過參與澳洲家庭更新協會所舉辦的「恩愛夫婦營」而增進了溝通，倘若你也希望為分隔兩地的家庭生活尋找轉機改善溝通，也可以嘗試聯絡以下機構，它們皆提供華語服務：
St George Family Support Service (Carlton) 電話：95539100
Sydney Women’s Counselling Centre (Campsie) 電話：97181955
澳洲家庭更新協會 電話：8684 3280
3C輔導中心「關懷及輔導技巧證書課程」(粵語/普通話) 電話：9980 1930
華人服務社 電話：97894587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