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型小說: 弟兄為患難而生

2013年12月  

文/鄧雪儀

百利和基利關係密切,是對難得一見的好朋友。他們住在同一條街,百利住在街頭,基利住在街尾。他們就讀同一所小學,從幼稚園開始,便在同一個班級裡。差不多所有百利出現的地方,都會看到基利在他的身旁。無論是玩耍還是學習,倆人從沒有發生過爭執,直至他們上中學後的第三天。

校園遇險

兩位好朋友清早便約好一同步行去學校。中學的生活比他們預期的順利,他們被分派到同一班級。在學校裡,老師和學生之間,都表現得很友善。他們邊走邊談,約好放學後一同回到百利家中,享受他們中學後第一個星期五的下午時間。正當他們到達校園門口的時候,七個身軀高大的高年級學生,向他們迎面而來。

百利和基利都是身材矮小的學生,相反地,前面七個高年級學生,卻都是「巨無霸」;特別是領隊的男孩,百利的眼光落在他身上,健碩的胸部肌肉,明顯地在那件已不稱身的校服內湧現。驀地,百利感到自己的失態,連忙將目光轉移到那位「超級巨無霸」的臉上。雖然這張臉孔並不友善,百利也盡力展開他的笑容,向對方表示親密和尊重的態度。

這七位「巨霸」面對眼前「小子」的親善態度,完全無動於衷。「超級巨無霸」可能是察覺到百利剛才的目光,落在他不稱身的校服上,便刻意地走到百利面前,指著他的胸膛咆哮說:「小子,你叫什麼名字?難道你的小學老師沒有告訴你,來到中學要對高級生持尊重的態度嗎?你竟然這麼大膽的注視我!」

妙對「巨無霸」

百利向來比基利膽小怕事。遇到「超級巨無霸」的壓逼,急忙轉臉向基利,盼望他的好朋友可以為他出頭。可不知何時,基利已不在他的身邊。百利向前望去,才發覺基利在危急關頭,捨棄他而去,此時正疾步往學校裡走。這突如其來被出賣的傷痛,使一股從來未有過的勇氣,猛地從心生出。他把「超級巨無霸」放在他胸前的手指輕輕撥開,然後用有禮貌卻又不失尊嚴的態度對他說:「為著剛才我對你的失儀,我願意道歉。不過,也容許我告訴你,我的小學老師曾經教導我:來到中學的時候,對所有師長和學生都要保持尊重和友善的態度,卻不在乎他是『小子』抑或是『高級生』!現在差不多是上課的時間了,可否請你讓開,我還要花時間去找我的課室!」

「超級巨無霸」凝視著這個其貌不揚的「小子」,發覺他的眼神裡表現出一股獨特的勇氣,並且對自我尊嚴保持著一份堅定不移的態度。「超級巨無霸」對百利這種特有的氣質非常欣賞,因為那是他從來沒有在其他人身上見過的。漸漸地,一股笑容湧現在他頑強的臉上,他緊緊的抓著百利的肩膀說:「小子,我很佩服你,很欣賞你的勇氣!我的名字叫波比,記住了,你是我的朋友!」一陣大笑中,波比和他的朋友跨過馬路,往對面的商店去了。

百利轉身走進學校,剛好上課的鐘聲響起。當波比給他的壓力驟然消除後,百利鬆了一口氣,但繼之而來的卻是一份哀傷、憤怒和被出賣的感覺。他心中暗道:「一個在危難時丟下你的人,還算什麼朋友?」但想到以往和基利一同相處的日子,從今以後卻不可能再做朋友,百利的雙眼不禁湧著淚水。就在晶瑩的淚光中,他不覺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兩個人。

患難見真情

「百利,你沒事了嗎?」百利搓去了眼上的淚水,定睛一看原來是校長向他說話;還有站在校長身旁,從前是他「好朋友」的基利。百利不想讓校長知道之前他是如何驚恐,以及基利如何捨他而去,所以只是輕聲說了一句:「我沒事。」對於和波比之間對峙的事情,卻是絕口不提。

校長嘆了口氣,說道:「我很高興你沒有受到任何傷害,剛才你朋友哭喪著臉衝進我辦公室的時候,真把我嚇了一跳。我知道有好幾個高級生,經常滋事,騷擾低年級的學生。你要否申報一項投訴,好讓我們跟進,將這幾個高級生找出來,好好懲罰他們?」

百利轉面看見基利雙眼仍然淚光隱現,頓然明白朋友的苦心。他帶著笑容回答校長的問題:「校長,我並沒有什麼要投訴。正如《聖經‧箴言》十七章17節說:『朋友乃時常親愛,弟兄為患難而生』,我已經得著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了,還要投訴什麼?來,基利,我們再不進教室,就要遲到了喔!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