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味人生: 龍蝦啊龍蝦

2013年10月 

文/方子

澳洲的龍蝦美味名貴,美國的龍蝦又如何?筆者趁著假期,到美國旅遊時,走了一趟緬因州。行前,大腦接收到的所有信息,均與兩個字有關──龍蝦。果不其然!車子一開進Bar Harbor,立即被喧喧嚷嚷的龍蝦招牌擁吻入懷:玉立海灣的街街巷巷,盡是飛飛舞舞的火紅;還有那各色各味的龍蝦冰淇淋,恐怕在全美國也是獨一份吧!

入鄉就該隨俗,好歹也算到此一遊,於是跟著人群魚貫而入店家。其實對我來說,海味的誘惑,遠比不上「東坡肉」來得強烈!更何況,還要舞叉弄鉗地大動干戈呢。誰料餐盤一端上來,我那刻意保持距離的淡定與從容,竟然不堪一擊!同行的珍珍拍了照片,也拍下了我的垂涎「尊容」;連自己都不免被那誇張神情嚇到,只好這般那般地求情:一定,千萬,密不示人噢!

說到進餐過程,若用「風捲殘雲」描述,不盡真實,因盤中那白色一小盃沙拉即淺嚐輒止,與快餐店的一個味道,就像還沒包進餃子的生菜餡;至於那一叢焦脆的薯條,雖是熱吃最好,卻怎奈龍蝦一直地招喚?

說時遲、那時快,一把抓過整隻紅色──哈,快樂原來如此簡單!名正言順地一逞用手撕扯著進餐的原始野蠻衝動,單這一點就夠過癮!造物主所賜五指劍戟,不知比人造刀叉好用多少倍,且來得更性情更舒心更愜意啊。

如此時刻,焉能不感懷、不謝恩?尤是那紅瑪瑙揭開之際,綠如翡翠白似玉的美食盡現無遺……輕輕叉起一朵,浸入瓊漿般柔滑得透明的黃油,立時──彷彿染上了旭日的朝霞,亦如斜陽鉤勒的餘暉,不待入口,已是燻燻然陶醉。

算來,龍蝦也吃過不少,以黃油佐餐卻還是第一回,直令唇齒戀依依。離開餐桌前,幾欲將那一盅淳香飲盡!猶豫片刻,為著膽固醇計,改端餐盤,卻不料一口下去鹹得咋舌;心有不甘,畫餅充飢般妄想,若有一客米飯,多麼十全十美!

餘香裊裊,揮之不去;人回家裡,情滯緬因。草成此篇,惟圖一事:諸君往彼地,盡情此味時,勿忘饞嘴人,願多食一份!